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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 逆 風 前 進 --

15《B6恒春的思雙枝》


現將1989年王明哲Ong Beng-tiat的類比錄音卡帶《台灣魂》專輯的全部數位檔掛在底下。
因不知帶子塞哪去啦,遍尋不著,所以曲目沒法抄錄附上。
閣下若有這份資料,懇請提供(求求您),感激不盡。

——萬分感謝〔交工樂隊研究專家迷姐陳氏珍珠提供曲目‧3-O9-2OO8-Kh`o謹誌‧——

O1《台灣魂(悼念鄭南榕)》已刊在這里了。

O2《台灣青年軍(給陳婉真)》


O3《咱的故鄉》


O4《故鄉的月較圓》


O5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


O6《台灣悲歌》


O7《基層兄弟(給黨工)》


O8《嘆無奈(感念黃華)》


O9《獨立戰歌(給黃華)》


1O《B1衝破黑監牢》


11《B2抗暴》


12《B3四百年的台灣人》


13《B4老阿伯》


☆14《B5一隻孤鳥》


☆15《B6恒春的思雙枝》


16《B7基層兄弟》


☆17《B8兇手在那裡》




【 附 錄 】 尤榮輝專訪王明哲──為台獨運動作詞譜曲的政治音樂工作者[ 摘 要 ]
  原載___台獨聯盟機關刊物《共和國》第56期【音樂與國家認同】(2007年9月)

採訪編輯=許維德、張信堂、林秀珊
文字整理=尤榮輝

A
  因為沒有好的音樂環境,小時候加入許多球隊,事實上對音樂的真正接觸是很晚的。一直到服兵役才接觸吉他,當別人出操時就偷偷拿出來彈,完全不懂什麼樂理,也沒人教,所以學得很慢。退伍後,有一次機會到板橋的樂器行「吉他城」,遇到一位吉他彈得很好的人,他是日本回來的台僑、唸台北醫學院的張達安。我很羨慕他吉他可以彈得這麼好,所以向他學習古典吉他。這時約在1976年,我21歲的時候。

  因為有興趣,所以拚命學習,短短三個月進步神速,像是「魔笛變奏曲」、「傳說」這些古典樂最艱深的曲子均能上手。當時老師還稱讚我:「從沒看過有人進步這麼快的,可以幫他教學生了」。但是,他並沒有看到我整天抱著吉他、常常練到睡著的那種辛苦。

  後來古典樂練到一個階段後,就已經不再能夠滿足我了。我一直認為音樂是活的東西,不能千篇一律每天彈一樣的東西,因此就有了創作的念頭,心裡想,別人可以,我應該也可以。

  但是要如何創作呢?我先是自己買書來看,但是裡面的一些專用術語又看不懂,所以我就去請教專家,才知道道理其實很簡單,只是變成術語才會看不懂。這樣一點一滴慢慢拼湊,逐漸有了完整的樂理概念。
  就在1982年寫了第一首歌〈故鄉的愛人〉。這首歌是在寫失戀的心情,對象是我一個心愛的女同學。我暗戀她很久…………

  後來才因為興趣,在偶然的機會下學了吉他,又擔任吉他老師,才逐漸找回自我。當時有一位學生在遠東紡織公司上班,公司正要成立吉他社,他就推薦我當指導老師,也因此認識了我太太,她當時是其中的一位學員。

(信堂:您是如何完成創作的?是先寫詞,還是先作曲,是邊彈吉他邊創作嗎?)
  是同時完成的,就是邊彈邊哼,詞就自然跑出來。我一直覺得我的曲子「律動」很好,中間的銜接也很好。
  當初完成第一首創作才驚覺,這真的是我寫的嗎?原來音樂創作只是這樣而已嗎?可以不用理論,完全靠音感?當初的想法的確是這樣。
  大概在1978年前後。那時只抓單音,和弦是比較後來,因為會彈古典吉他。至於吉他民謠因有書可參考,就變得很簡單。

  古典吉他我只花三個月就可當老師,民謠吉他相對上就簡單很多,這些都不是問題。我知道以後想要走創作的路,所以就試圖去找樂理、和聲學的書,但是卻又都看不懂,所以才去請教別人,也才懂了一點概念。這個過程並沒有系統性的學習可言,都是長時間一點一滴自己摸索、累積、拼湊而成的,加上懂樂理又可以請教的朋友很少,所以,可以說我的學習之路是很艱辛的。

  看書吸收的很有限。主要都是碰到問題去請教懂的人。後來有一陣子想學樂理,經人介紹向美國Berklee College of Music回來的翟黑山老師學習。
  我向周昇汐學和聲。他都彈古典。他的技巧雖然不是最好,但是彈琴卻特別好聽。就因為他很會處理和聲,所以後來我經常向他請教。音樂就是因為和聲才好聽,旋律再差,如果和聲會處理,聽起也會不錯。西方音樂就是用和聲來「裝潢」才好聽,而東方音樂都是單音,沒有和聲的概念。

  作曲是「二度空間」,而不是「一度空間」。音樂大師的作品,如巴哈、莫札特等,他們的曲子絕對是以雙部和聲來進行的,絕對是「二度空間」,沒有任何例外。我對音樂十分敏感,一聽到曲子馬上可以判斷作曲者是否有和聲的觀念。

  以爵士樂來說,一個人在能接受「一個音的打架」,又能接受「第二個音的打架」,爵士樂就是這種「打架音」,專業上叫「特殊音」或「特徵音」。其實,從另一角度看,它是不同的調性,是多調性的。因為我有了樂理的基礎,因此才可能慢慢去體會和欣賞,能去聽、去分析。所以,一個人諧和的音樂聽久了以後一定不會滿足,最後必然會聽爵士樂。但是天天聽爵士樂的「打架音」,耳朵也會麻痺、不愛聽了,所以後來又會回來欣賞「清唱」,認為最好的音樂是不用伴奏的。但久而久之,我們卻又會發覺嬰兒呱呱墜地的初啼聲才是最清純、最美的。此外,大自然的聲音,比如說水流聲、風吹聲也是很美的樂曲。音樂到了這個境界,就已經跳脫到另外一個世界了。常有音樂家到後來哭啼、冥想,一般人以為是發瘋了,其實是已經進入到一種宗教的意境。從刺激的爵士樂又轉一圈回來聽「哥哥爸爸」,音樂的敏銳度就大幅增加了。

(維德:在知道鄭南榕的受難後,您就作了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(O5)這首歌嗎?)
  不是,是知道了施明德的家庭,還有很多人被抓去槍斃、坐牢,由於他們的犧牲才喚起了台灣人的自由民主(那時候還不敢講「獨立」)意識,我有感而發才作了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。
  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詞.曲:王明哲
  失去尊嚴 來被壓迫 人生有啥意義?
  人無自尊 像無靈魂 社會已無公理
  台灣人 台灣人 愛覺醒 打拼為自己
  榮華富貴 無啥意義 犧牲換來覺醒
  請 試 聽

(維德:《台灣魂》是為鄭南榕自焚而寫的嗎?)
  是的,我為Nylon的自焚寫了三首歌:《台灣魂》、《Nylon》、和《獨立作主人》。但那時候很敏感、不能唱。

  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是我的第一首政治歌曲。後來洪奇昌當了國代,我曾到他樹林服務處參加他的講座,他要我去找邱垂真及周清玉。隔天,我就去找邱垂真談,剛好他們要在馬偕醫院九樓辦首屆的「台灣人權之夜」,於是就邀請我參加演出。這是我第一次上舞台表演,那天我就唱《犧牲換來的覺醒》,唱完後才發現很多人在掉眼淚。那時候主持人是蘇治芬,唱完後叫我不要走,後來跟我說,星期四在仁愛路圓環我們有一個演唱會,問我可不可參加?就這樣,我走入了反對運動。

  其實,我真正的創作是鄭南榕自焚後才開始。那時並不認識鄭南榕,只知道他經常為爭民主打到頭破血流,後來因為爭取百分百的言論自由,在他辦的雜誌刊登了許世楷的《台灣國憲法草案》,遭憲警包圍欲以逮捕而自焚身亡。Nylon是一個隨性瀟灑的人,演講時常只穿拖鞋,他無所避諱,在台上大談台獨理念(當時是禁忌)。鄭南榕自焚給大家的衝擊很大,我就寫了《台灣魂》、《Nylon》、和《獨立作主人》這三首歌來紀念這件事及抒發當時的情感。

  有一次在演講會台上現場唱《台灣魂》,台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朋友,就突然丟給我一萬元,跟我說:「我投資一萬元,你去製作這首曲子!」,然後許多朋友再集資幫忙把曲子做出來。當時因為沒有製作的經驗,到電台錄音時,從演唱到製作完成全自己一手包,吃了不少苦頭,不過,這首曲受到熱烈歡迎。有一次託高雄的陳三興製作了三千份,兩天就賣光光,後來又追加了五千份。這個專輯也在海外受到台灣同鄉的歡迎,因此我與阿仁(陳明仁)也受邀到美國巡迴演唱。

  自從Nylon去世後,我就經常唱這首歌(O6):
  台灣人 四百年來 遭受迫受攏呣知 
  子子孫孫無甚了解 先祖打拚的悲哀 
  西班牙 荷蘭滿清 日本到阿山來 
  受人糟蹋 命運遮呢歹 一代過了又一代

B
  (維德:與史明是如何認識的?)
  當初也沒聽過史明(施朝暉)這個人,是有一個姓陳的朋友主動來拜訪我,跟我說,日本有一個老先生要請我幫忙寫歌。當時我是想,我一生沒有出過國,也沒有搭過飛機,現在有人願意出旅費,免費招待食宿,請我到日本玩,何樂而不為呢?但是我也沒有馬上明哲應。又過了一個星期,他又跑來跟我說,日本的老先生希望我先搭機到日本看看,後來我就答應了。於是他就幫我買機票,教我如何去找史明等等。這是1990年的事(「獨台會」案在1991年發生)。

  到了日本後就有人接應,帶我去見史明。第一天老先生也沒說什麼,幫我準備了日常盥洗用品,大概想讓我好好休息。第二天老先生就跟我聊天,問我「是那裡人?」、「為什麼要參加反對運動?」等等問題,最後他問我:「台灣為什麼要獨立?」我回說:「我不知道」,他就說:「這樣你沒有『理念』!台灣要獨立也要有理由啊!」

  之後,他就開始向我講述台灣歷史、四百年來台灣人是如何受壓迫等等,他用最淺顯的說法讓我了解台灣為什麼要「出頭天」。他說,「出頭天」不是讀書人的用語,是一般勞動大眾的話,意思是台灣人從來都是當奴隸,不曾當過自己的主人,所以要「出頭天」,也就是要「獨立」,而「獨立」是二二八事件後由知識份子整理出來的用辭。
另外,史明前輩的教導也讓我了解不少事情,例如台灣人如何長期受外來政權統治、社會結構不公平的問題等。他也介紹了馬克思的思想,他說,當時許多思想家都只「說」沒有「行動」,只有馬克思才身體力行、付諸行動,甚至三個兒子都因此餓死都不後悔。馬克思一生為實現理想奮不顧身,站在弱勢一方,替他們奔走奮鬥,這是後來許多知識份子崇拜馬克思的原因。

  最後他教我,作為一個社會運動者的「立場」及「自我定位」要很清楚。他說,國家認同一致的人,並不一定可以一起做事,「立場」可能並不一致;而「自我定位」是指要清楚自己能扮演的角色,以及資源要運用在何處,都要很清楚。當然,一開始也不太清楚史明前輩的論述,後來要我讀他親手寫的一本有關哲學的書,書裡講述有關馬克思的「唯物論」、「唯心論」、以及哲學上的辯證方法等。他說,政治思想要以此作為基礎,許多台灣的政治人物就是沒有哲學基礎,後來才會變質走樣。史明的這本書相當厚,要我回台後慢讀,把它作為思想的基礎。

(維德:您在日本接受史明的訓練多久?)
  總共受訓了一個星期,都是他在講課,其中有一天「放風」。因為之前認識了在日本留學的蔡益達(?),很熱心要我有機會到日本就去找他,剛好身上有他的電話,那時我就趁「放風」的時間打電話給他,他很神秘的跟我說:「你明天放假出來,不要讓史明知道是來找我,我介紹一個朋友讓你認識」。

  隔天,我就搭車赴約,結果一去遇到的就是黃友仁(黃昭堂)。當時彼此雖不認識,但他辦一桌很豐富的日本料理大餐招待我,印象最深刻的是,有一道菜上面是一艘船,船上裝滿了生魚片。用餐間大家彼此介紹、閒聊,雖然是初見面,言談中感受到黃有仁是很浪漫的人,他跟我說:「國民黨如果沒有倒,他就不會回台灣」。其實當時我對政治還是矇矓無知,並沒什麼理念,台灣歷史的始末完全不了解,更不認識什麼政治人物。

  結束了訓練課程後,雖然是冬天氣溫很低,史明先生還是親自送我搭機,臨別時看到老先生流下兩行眼淚,當時我情緒也壓抑不住,心想:「一個老生先一生為台灣付出,年紀這麼大了,天氣又是這麼冷…. 」這讓我一路上哭著回來。

  老先生有交待,作為一個獨立運動者不要想出名,只要腳踏實地、默默耕耘,越平凡越好,要暗中吸收同志、拓展組織。我回來之後遵照著史明先生教導的方法去做。當時史明有自製一部影片,黑白的又不太清楚,我就與王文祥(?)帶著影片與資料一起到處拜訪朋友。

(維德:您有一首歌叫《台灣民族主義》↓是從日本回來之後創作的嗎?)
史明老大演唱版‧


  是的,另外一首《四百年的台灣人》也是受史明的影響創作的。後來經過了半年,史明先生又派人送來訊息,告訴我只受訓一次是不夠的,一定要再去一次,而且這次可以邀一個朋友同行。因此,我又再度赴日,所以我就帶第一次贊助我的楊文慶(?)一起去。當然,經過了第二次的受訓後,史明的理念就更加明白了解,回來之後判斷人、事的「立場」也就看得更加清楚。所以那時候對於各個政治人物的立場我心裡都有一個譜,不再隨意相挺。其實那時候我比較支持「新潮流」,因為站在社會運動的角度,他們比較關心弱勢、勞工。

‧台灣獨立進行曲‧王明哲演唱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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